从一gen手指到袋鼠

陌生的chu2gan带给我一阵恐惧，恐惧使我的chu2gan更加min锐，瞬间放大数倍，又hua又ruan又shi又暖，那zhonghua，会一下hua到无底shen渊；ruan，ruan得像豆腐却又有弹xing。总之那一瞬间十分的奇怪，有一zhong还原为动wu的gan觉，从一gen手指开始，逐渐扩展到手掌、手臂、肩膀及全shen，这些被扩展的bu位依次长chunong1密的timao或角质，那些我能想到的雌xing动wu在我的pi肤上一一复活和变化，而扣扣也与之对应地成为某一zhong幼小的动wu，最后停留在我shen上的正是我最害怕变成的袋鼠，我的脑袋小小的，耳朵竖起来，随时倾听草原shenchu1的动静，我的牙齿尖利而突chu，能咬断最最jian韧的树pi和草gen，而我xiong前的袋子又结实又ruan和，我的孩子待在里面既安全又舒适。袋鼠的力量也通过手指到达了我的整个的shenti，我的后tuiqiang壮而有力，一蹬地就能tiao跃起来。这时候我完全跟袋鼠认同了，我完全不记得袋鼠有多难看了，我从来就不认为袋鼠难看，我现在jian信袋鼠的ti型是世界上最合理最自然同时也是最优mei的ti型，我将以这样的ti型向整个草原炫耀！

牙lei

我以母袋鼠的心情抚弄扣扣的牙床，就像我曾经以母猴的心情用she2tou添扣扣的小脸，现在我也弄不清楚，这是一zhong病态还是一zhong还原（进化成文明人的大多数女人大概不会有这zhong动wuxing的冲动，总之我从未见过别的女人添自己的孩子），我以剖腹的方式生chu了扣扣，我躺在手术台上，护士把扣扣托到我跟前，让我看扣扣的pigu，她说：看一yan啊，是个女孩。我第一次看见扣扣的脸是一周之后，在这之前我躺在病房打吊针，扣扣在婴儿室待着。我把她抱回家后就像母狗一样使劲嗅她shen上的气味，然后我就像母niu或者母鹿那样伸chushe2tou添她，她闭着yan睛让我添，一副很舒服的样子。我也不知dao为什么要这样zuo，我本能地伸chushe2tou，她的小脸没有多少rou，我估计她在婴儿室没有被喂饱，她的脸上味dao有些甘（没有一个准确的词，这zhong味dao也是十分主观的）、有些微咸。这zhong情形后来还有过多次，直到她一岁，那时她已经会走路了，在我们东城的家里，摇摇晃晃地扶着墙，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后来她摇晃着走到厨房，看见了我养在脸盆里的一条活鱼，她第一次看见这zhong动wu在水里动，她被这zhong怪wu吓住了一会儿，但她很快就想chu了办法，她把我牵到脸盆边蹲下，然后抓着我的手去tong那条鱼，她不敢直接用自己的手碰活鱼，想chu了一个替代wu，把我的手当成了gun子。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发现扣扣渐渐从动wu过渡到人了，而她作为一个小动wu所诱发我原始母xing的东西也慢慢减弱，我再也不好意思添她了，而改用手抚摸她的小shenti，后来我才想到，这才是一zhong人类的方法，有什么动wu的爪子比得过人类的手呢？（想一想在钢琴的琴键上像闪电一样掠过的手指吧），我用手抚摸扣扣后背的肩胛骨，她前xiong的肋骨一dao一dao又一dao，摸她柔ruan的小肚子，每天睡前她就让我摸摸她，然后她说：再来一遍。这时候她已经长到三岁了。

在洗澡水的蒸汽中浮现chu来的是八个月大的扣扣，那时她的脸上长了不少rou，我的手指在她的牙床上两touhua动，但我没有找着一点jianying的东西。我把她抱到澡盆边，准备先洗她的tou。我一只手探到了水里，这时我又看到了扣扣扁着嘴上下啮合的动作，我重新掰开她的嘴，我用手指的背面chu2碰她的牙床，一下就撞到一点又ying又尖的东西，我稍用力一压，我的手背ma上gan到一阵尖利的疼痛，不太疼，但很明确，我再翻过手，用手肚子在同样的地方an了几次，还是一点gan觉都没有，我再用手背，ma上又碰着了那又小又ying的东西，这第一颗牙lei隐藏在那么shen的rou里，天生就是让母亲去发现的，它藏shen在rou里，发chu微弱的气息，这点气息只有母亲才会注意，她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它，这个念tou就像澡盆里蒸发的水汽，飘满了整个房间，沾在她的tou发、衣服上，tiao到她的后背她的yan睛，最后集中在她的一gen手指上。

我对扣扣说：扣扣你长牙了！我抱着扣扣飞快地奔到另一个房间，闵文起正在看报纸，我冲他大声嚷嚷说：扣扣长牙了！惊喜使我有点气chuan，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用手肚摸不着手背才摸得着。闵文起从报纸上探chutou看看，他像是没有听清我的话，他说：神经病！

这是他喜huan说的一句话，也是婚后他对我的基本认识，我已经听惯了，就跟他说天下雨了一样，对我基本上构不成刺激。我抱着扣扣又冲回那个弥漫着水汽的房间，我往澡盆里添了点开水，开始给扣扣洗澡。这时我再次从蒙了一层水汽的穿衣镜里看到了自己，从我自己的叫嚷声中，从给孩子洗澡的动作中，从我的手对她pi肤的chu2碰中，从整个房间为我和扣扣所独拥的水汽中，我看到了自己与所有那些站在公用水龙tou、锅台、街边谈论孩子的女人们的重叠，她们所谈论的那颗牙齿从我婚前的岁月来到我的生活中，这是所有的母亲共同的牙lei，它集中了母亲们赋予的光芒，照亮着平庸、单调、乏味的日子。母亲们像蜡烛一样伫立在这个世界上，被孩子们一gen一gen地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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