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闲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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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之下，爱情比工作更难寻觅，在找到雷lei前，我谋到了一份卖字为生的工作，为影视公司撰写剧本。与我一同写剧本的是个漂在北京多年仍不得志的哥们儿，老板说两个人写取长补短，互助互利。

我对老板相信我能写chu用于拍摄的剧本持怀疑态度，但老板说了，一集八千，最少二十集，你们看着写。还有什么好说的，写吧，八千呢，guan他税前还是税后。

我俩了解了老板的意图，他想搞bu爱情悲剧，自己当导演，女演员都找好了，几个北漂，我见过，长得还行，有鼻子有yan，听说已经入住剧组，而剧组目前除了她们，就老板一个人。

老板想让这bu戏在全国大火，顺便捧chu个明日之星，小巩利、章子怡第二什么的。我俩一致认为，老板推新人是假，供自己享受是真。

老板说剧本一定要有故事，情节必须曲折，悬念迭起，错综复杂，就像《西游记》，一集至少一个妖怪，九九八十一难，差一个都不行，取完经还要掉河里。老板喜huan拿《西游记》说事儿，他最爱看这个片子，逢演必看，百看不厌。

我们和老板谈了一个礼拜的剧本，期间guan吃guan住，条件尚可，都在三星级饭店里，可劲儿地造，第二天有人收拾，我终于过上不用自己叠被子、睡觉还能钻新被窝的日子。

我们在憋chu二十多集故事梗概的同时，还zuo了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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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剧本的这哥们儿叫老ma，上个世纪末毕业于辽宁大学中文系，本科毕业后考了两年电影学院导演系研究生，均榜上无名，继而写起剧本。考研的第一年因为英语差四分名落孙山，他苦学一年英语后，参加了第二年考试。这一次，却因政治差四十分被拒之门外，而英语成绩却是这一年报考电影学院的众多考生中最高的，超chu平均成绩二十多分。原来，老ma一心扑在英语复习上，忘记考研科目中还有政治，幸亏他在考前的一个月帮助还在上大学的女朋友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实际就是抄党章，老ma把记忆中残存的那些句子如实搬到考卷上，换得一个16分的成绩。成绩公布当晚，老ma和女朋友躺在床上，女朋友对他说：“要不是我让你给我写入党申请书，凭你的素质gen本考不了16分，所以你要gan谢我。”

女朋友问老ma：“明年你还准备考研吗？”

“干什么？”老ma问。

女朋友说：“明年我就要转为正式党员了，需要一份思想汇报，还想让你写。”

老ma听完就没了兴趣，chouchushenti说：“我明年不考了，你自己写。”

政治考了16分，老ma觉得遗憾，便去找电影学院的导师解释：“我的政治本来是可以及格的，曾经也及格过，这次我把政治忘了。”

导师说：“我们不会录取政治成绩不好的学生，即便你拍chu再niubi1的片子，也不一定能通过审查，你回去后还需提高自己的思想素质。”老ma兴高采烈地离开电影学院，庆幸自己没有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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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写剧本上。聊chu梗概后，老板发话：自己回去写吧，太舒服了怕你们不chu活儿，抓jin时间，挣钱要jin。

早知dao腐败的日子如此短暂，当初我们就不呕心沥血地chu主意、掏点子了。

我们就这样开始了剧本写作，却不知能否挣到钱，如同跟随唐僧取经的三个弟子，不知dao真经是否真的存在，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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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没有规定我们坐班，an时jiao稿即可，但老ma却天天去公司一趟，而且是临近中午才去，中午刚过便离开，直到那次我去公司送剧本时遇到老ma，才对他来公司的目的一目了然他是来公司吃盒饭的，而且每次都吃两份。老ma对我说：“只要中午吃饱了，晚上熬点儿粥，切点儿咸菜就凑合了。”

老ma的书包里除了剧本、钢笔和香烟，还有一瓶“非常可乐”我问他为何不买“可口可乐”或“百事可乐”老ma振振有辞dao：“中国人要喝自己的可乐。”但我未曾见到老ma的瓶中装有饮料，他却视此空瓶为珍宝，从不丢弃。我亲yan所见才知，原来老ma自己的可乐就是将“非常可乐”的瓶子guan满凉水，随shen携带。

老ma在北京的日子过得失魂落魄。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公司，经老板介绍。为了增进jiaoliu，我把手机号给了老ma，却不见老ma留他的电话，只得索要，老ma说：“等我给你打电话吧，我没有手机。”

我见老ma腰间别着一个呼机，就说：“呼机也行。”

老ma摘下呼机说：“早停了，现在当表用。”当日后我与老ma日渐熟悉时，老ma告诉我他的窘境房租、chou烟、坐公共汽车、给女朋友买卫生巾等开销已让他招架不住，所以，至今没有一块手表，只得找chu四年前买的呼机，给自己个时间观念，他对当初没10块钱把它卖掉暗自庆幸。

我说：“呼机电池也是一笔不小的hua费呀。”

老ma说：“早就考虑到了，我用的是充电电池。”

为了去“天意”买块25块钱的欧米茄，老ma已节衣缩食多日，他说：“买块假表，居然还要25元。”显然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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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某人所说，剧本剧本，一剧之本。而编剧却是被人踩在脚下的苦差事，不仅要绞尽脑zhi地同制作方明争暗斗，还要受导演nue待，一会儿让你把活得好好的人写进yin间，一会儿又让你把ma上进棺材的人写得shenti倍儿bang吃嘛嘛香，完全不拿编剧当回事儿，无异于qiangjian，而修改剧本就是被qiangjian后提上ku子的过程，同时zuo好再次被jian的准备。

导演则不一样，剧组里的寄生虫，却风光无限，工作方式以逸待劳，名导演更是守株待兔。只要有一个好剧本撑腰，再滥的导演拍chu的戏也不会肾亏，好像只要会喊“开始、停”能多对他人提意见的人都可以当导演，摄影架好机位，mei工布了景，灯光打开，演员开始表演，导演只需要冬天批件军大衣，夏天啃块西瓜，往监视qi后面的椅子上一躺，悠闲自得，命令剧组人员干这干那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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