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杨帆说，净逞能。然后搬起杨树林放下的箱子上了楼。

杨树林觉得别人都在忙乎，自己什么也不干实在说不过去，刚搬点儿东西还把腰闪了，会不会在别人yan中显得很废wu，为了改变留给别人的这zhong印象，杨树林拎起一个板凳，另一只手an着腰，艰难地上了楼。

家搬完了，工人走了，雨也停了。暂时还开不了火，杨树林要带杨帆下楼吃饭。

杨帆说，你那腰行吗。

杨树林说，怎么不行，刚才我还往楼上搬东西呢。

杨帆心想，您搬的那也叫东西。

两人下楼找饭馆。走了半天，没找着吃饭的地方。杨帆向一个tou发有点儿hua白的人打听路：大爷儿，问一下，哪有饭馆啊。

老tou指着一个方向比划了半天，杨帆没听明白，杨树林过来说，大爷儿，您再说一遍。

老tou一愣，看了看yan前的两个人，看不chu是哥俩。

老tou又比划了一遍，杨树林似懂非懂，说了一句：谢谢您啊，大爷儿。然后带着杨帆走了。

杨帆问杨树林，你是不是觉得你还很年轻啊。

杨树林说，怎么了。

杨帆说，你guan他叫大爷儿，人家比你大不了几岁。

杨树林说，他看上去都快成老tou了。

杨帆说，你俩看上去差不多。

杨树林说，是吗，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杨帆说，你不会认为你们还是两代人吧。

杨树林听了很受打击，难dao自己真的那么老了吗，刚才那个人背都有点儿驼了，脸上也有老年斑了，tou发从远chu1看都是灰se的了，曾几何时，自己还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浑shenjianying，现在却被儿子说成和他差不多，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岁月不饶人啊。

杨树林nie了nie自己的胳膊，果然没以前ying了。这个发现让他很伤gan。

从饭馆chu来，太yang暴晒，街上ju热。杨帆要吃冰gun，问杨树林吃不吃。杨树林本来不想吃，为了表现自己和杨帆这个岁数的人一样，也吃了一gen。两人一人举着一gen雪人，边走边吃。杨帆几口吃完了，杨树林嫌凉，吃得慢，被太yang一晒，雪人成了残疾人，liu了一手黏汤儿。杨树林去添，但是添的速度没有化的快，手上越来越黏糊。杨帆实在看不过去，说，吃gen冰gun磨磨叽叽的，跟个老tou儿似的。说完杨帆觉得不妥，杨树林差不多已经是老tou了，本ti喻ti不能是一样的。

搬进来后，杨树林要把电视放在客厅，杨帆没让，说杨树林看电视的时候声音太大，吵，让他放卧室，两人的卧室中间隔着客厅。杨树林说声音不大我听不见，杨帆想，这可能也是杨树林开始衰老的标志，耳背。

电视需要重新搜一遍台，杨树林不会，让杨帆搜。杨帆搜好了，没过两天，一些频dao没了，杨树林又让杨帆调，过了没几天，调好的频dao又没了。居委会对此的解释是，新小区，信号不稳定。杨树林又让杨帆调，杨帆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必须让杨树林独立，要不然他就像一个不会穿衣服不会吃饭的孩子，老得让家长伺候，于是教他怎么调，告诉他遥控qi上an哪个键是手动搜台，哪个键是自动搜台，哪个键是微调，但是杨树林就是学不会。杨帆说算了，以后还是我调吧，心想，孩子学不会穿衣吃饭也没办法，家长受点儿累，自认倒霉吧。可是杨树林看电视心切，有时候足球比赛看着看着突然变成一片雪hua，他就着急，自己瞎调，经常把有信号的台调没了，加大了杨帆的工作量。杨帆说，等我回来调不行吗，你就那么着急。杨帆拿起遥控qi，趁他洗漱的工夫儿，调好了电视。杨树林进来一看，电视上有影儿了，便说了一句自以为幽默并能调节气氛的话：到底是大学生啊。

杨帆下次再回家的时候，杨树林正躺床上看书，说，你回来得太及时了。杨帆说，台又没了吧。杨树林说，现在频dao多了，jing1神生活丰富了，也ting麻烦的。

幸好没过多久小区的电视信号稳定了，杨帆不用每到周末的时候就得回趟家了。

大四毕业前，学校和电台zuo一期关于毕业生的节目，杨帆被同学拉去参加。节目内容就是主持人和即将毕业的大学生们互动，问一些诸如理想、职业方向、是否考研、是否chu国这类的问题。最后一个问题是，大学是思想形成的重要时期，哪些人给了你们较大的影响。有人说是霍金，自己日后也要投shen于科学研究中，有人说是李嘉诚，自己的理想也是成为大款，有人说是学校的某个讲师，因为受女生喜爱，所以他要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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