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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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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适一又背起了那只松松垮垮的记者包。现在记者这个职业虽然不像从前那么吃香了,但混碗饭吃总还是可以的。接到陌生女人的电话,林适一匆匆忙忙就赶来了。因为电话里的女人说新开张了一家咖啡西餐厅,希望他给报dao一下,当然是有偿服务。
“你不认识我,但我知dao你。”
给林适一打来电话的陌生女人仪态万方地坐在他对面,姿态优雅地xi着烟。她就像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的旧挂历上走下来的人wu,旗袍、卷发、香烟,样样ju备,就是人的模样隐没在烟雾中,看不确切。林适一有些摸不着tou脑。
“你知dao我是谁吗?”
“不知dao。”
女人吐着烟雾说:“林记者,你先坐,来壶好茶怎么样?你喜huan喝什么?铁观音、碧螺chun,还是西湖龙井?”
“先慢着。这家店是你开的?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是啊,怎么了?”
“那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呢?”
“哦,闹了半天还忘了自我介绍了,”女人shenxi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烟在烟灰缸里an灭,态度悠然地说:“我是白小丽的姐姐白mei丽。小丽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没有。”林适一很干脆地回答。
“她妒忌我。因为我比她漂亮,比她有钱,所以她从来都不在她的朋友面前提起我。”
“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来喝茶呀。”
“不仅仅只是喝茶吧?”
“那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想让你帮我写写我这里——夜爱夜咖啡西餐厅。”
“夜爱夜?”林适一说话的样子有点儿痞,故意把这三个字说得很怪。
“怎么啦?你觉得我的餐厅名字不够好听?”
“我觉得有点暧昧,夜爱夜,谁爱谁?”
“谁也不爱谁,就是夜爱夜。”
“那好吧,夜爱夜,怎么写?”
“你是大记者,还要问我怎么写吗?”
整个下午他们就坐在咖啡厅里闲聊,气氛一直很轻松愉快,可是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到pi草格格和林蝶舞shen上去了,她俩有两个共同特点,一是她们都曾爱过林适一,二是她俩结局都是一样的,都是上吊自杀的。
随着时间的liu逝,天se一点点地暗下来,林适一说着说着竟像个女人似的chou泣起来。白mei丽坐在一旁,不动声se地看他liuyan泪,她想这个男的有点意思,难怪有那么多女孩为他着迷。
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点燃两支蜡烛。他把林适一用力看了两yan,那yan神就像在看一个怪wu。这也难怪别人要看他,一大男人当着咖啡店主人的面哭泣,这恐怕是极为罕见的。
男人要哭也是在家里哭,怎么会在陌生女人面前掉yan泪呢?事后他想起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但既然开始哭了,他也就不顾上什么尊严面子了。等服务生走了以后,他继续liu着yan泪讲他自己的故事,公司的债务、欠员工的工资以及各zhong各样的欠款,一切都像倒苦水一般一gu脑儿地倒chu来。
后来,白mei丽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别担心,有我呢。”
他gan觉到白mei丽的手比一般女人的手要重许多。
2
1995年以后,中国狂热的“下海经商热”开始退chao,小公司纷纷倒闭,九十年代初争先恐后往海里tiao的人又开始了大规模的“回岸运动”他们回到原来的单位拿死工资、坐办公室又成为新的一lun的时髦。在单位上班虽然挣钱不多,但没有什么风险,不会像林适一这样赔个jing1光。林适一现在口袋已经空得翻过来都不会掉chu一个钢蹦来了。白mei丽则说他“穷归穷,话说得还是ting有意思的”两人一来二去地斗着嘴,关系就这样有些shen了。
星期天中午,林适一正逢tou垢面的在家里吃方便面,手机忽然单调而huan快地响了起来,不用看来电显示,他就知dao电话是谁打来的。翻开手机翻盖一看,果然是白mei丽。
“陪我去逛街吧,怎么样?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她的声音里有一gu北京女人嗲嗲的gan觉,好像她很依赖你,但又在嘲弄你,半真半假,可进可退。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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