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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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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我chu生时的嘹亮哭声没有给1976年那个寒冷的冬季带来一丝huan乐,我chu生后连续三天大哭不止,老爸曾建国啪地给了我一ba掌,说都是这个小王八dan哭哭哭,让咱们最尊敬的周总理都逝世了。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个武昌汽修二厂的6级钳工五大三cu,正红着yan在掉yan泪。这也是我唯一的一次看到他掉yan泪,后来即使是爷爷曾铁匠去世他也没有这样哭过,还笑呵呵地招呼他的一帮朋友们打牌到天亮,真是不孝之至。

我生于那一年的元月五日,而伟大的周总理却于3天后与世长辞,全国人民为之悲恸yu绝,我也哇哇大哭,以示对曾建国的不满。那年曾建国30岁,an照当时的说法也算是老来得子,本来应该是非常高兴的事,但是小小的我怎么能与伟人辞世相提并论?周总理与世长辞其实与我毫无关系,但是半文盲的曾建国只知dao我每天与他争nai吃,他此后便以欺负我为乐,动不动就骂我小王八dan,那么稍微有一点逻辑知识的都知dao他是什么了。

曾建国给我起名曾继来,以纪念伟大的周总理。

曾建国在29岁高龄才娶了国棉五厂的纺织女工周红梅为妻,从而结束了他的手yin生涯,以发现新大陆般的热情日夜耕耘。那时他们的新房在gui山脚下京广铁路边的一chu1民房中,室后两米chu1就是时时呼啸而过的火车,那时的火车都是蒸汽机车,往往从武昌站chu发的车到了大东门速度还上不来,一路上"扑哧、扑哧"地缓缓而行,等快到了大桥才开始加速,一声长笛悠然震九州地呼啦前行,曾建国对经过的火车熟悉得很,他便gan觉自己也如火车一样雄浑有力,随着铿锵铁lun起伏有致,他常问周红梅到站了吗。周红梅总会说还差一点,曾建国就咣咣地提速冲刺,他们总能在过往火车的雄浑汽笛声中达到和谐统一——这也是他们平庸的婚姻生活中唯一能达到和谐统一的时刻。而我就在他们不知dao哪一次的到站游戏中诞生了,可惜的是由于zhong劣地薄,所以也注定了我日后的平庸。

曾建国是个大嘴,爱在车间向工友们chuiniu,人送外号曾niuB。有一次他将火车笛声的玄妙讲给高得富听,高得富哈哈大笑,此后,人们又送外号给曾建国——曾车tou,此与曾niuB有异曲同工之妙,即意言简意赅地nong1缩了"火车不是推的,niupi不是chui的"这句俗语。这充分说明了广大的人民群众的智慧。人们还送外号我妈妈叫"周到站"。

高得富有2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他们的所有jing1华都只给了第2个儿子高启,高启从小就长得比别的小孩快些,这家伙只比我大1岁,却高我十几厘米,而我则可能是因为zhong子不良的原因,从小就长得跟豆芽菜似的,曾建国每次看到高启回来就要左右端详我半天,又自己对着镜子照半天然后对着周红梅说:"这是我的儿子吗?你看我长得多结实,跟桥墩似的,这家伙怎么长得像你们厂的赵秃子?瘦不拉叽的风都chui得跑?"

周红梅多半会鄙夷地对他冷笑一声,并不否认这个假设,说谁让你没pi用让自己的地给别人zhong了呢。曾建国就会找一个由tou骂我:小王八dan过来,让老子看看像不像我。然后他会自找台阶下说哈哈,yan睛长得还是像我的,双yanpi,多迷人啊,以后跟老子多找几个媳妇回来。曾建国的假设是有一定dao理的,赵秃tou是国棉五厂6车间的车间主任,dai着厚得跟瓶底似的大黑框yan镜,甚为稀奇的是:我在3岁时看他的yan镜框是用一块胶布缠着的,到我23岁时他死了,那yan镜框还是用胶布缠着。但总ti而言他是属于比较有文化的那一zhong人,其一向对周红梅关爱有加,让曾建国很是吃醋。曾建国对领导有一zhong天生的畏惧心理,因此他对此无可奈何。

我5岁时终于搬到了楼房上住了,这是周红梅她们厂给分的一tao一居室,据说也是托赵秃tou的福。曾建国当仁不让地占据了一室,而将我赶到外边小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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