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叫人恶心。我再也不能容忍这个丑陋，下liu的女人，她也越来越不能容忍我。我除了背后对她进行诋毁和中伤，当面也越来越频繁地对她进行人shen攻击。我嘲笑她的趣味，她的打扮，她的偏爱清淡菜肴的饮食口味也成了我取笑她的借口。

“你怎么吃这么多？跟tou猪似的！”她吃得多时我这么说。

“你怎么吃这么少？装什么秀气！”她吃得少时我如此dao。

我们一见面就吵，she2枪chun剑，极尽揶揄挖苦之能事。先还甭guan说什么脸上都腐蚀着笑，后来越吵两人越发急，脸也变了se，吵完半天还悻悻不已彼此轻蔑的yan光看对方。

我以比以往更加qiang烈地想念她。每天一睁yan的第一念tou就是立刻见到她，每次刚分手就又ma上想轻shen找她接着吵，恶毒地辱骂她，诅咒她已成了我每天最快乐的事。当我入睡时，这些溅着毒zhi的话语仍一同进入我的梦境。我脑子里简直装不进任何其他的东西，只有sai得满满的猥亵形容和chu口狠訾骂，更多的闻所未闻和骇人听闻的yin词秽语还在源源不断络绎不绝地昼夜涌入我的脑海。我从来没像那个时候那么充满灵gan，思如泉涌。我觉得自己忽然开了窍或曰通灵，呆板、枯燥、互不相关的方块字在我yan里一个个都生动起来，活泼了起来，可在产生极丰富、无穷无尽的变化，jinjin围绕着我，依附着我，任我随心所yu，活生生用装pei成致人死命的利qi，矛tou对人准确掷chu，枪枪中的。那时我要写小说，恐怕早chu名了。有时我夜里忽然想起一个新巧的骂人话，便一骨碌爬起来，直奔高晋家，找着米兰便对她使用。

我笑眯眯地问她：“你中学毕业干吗非得去农场不考技校呢？”她警惕地看着我，知dao我居心叵测，可又一时不知圈tao设在何chu1，便反问我：“我干吗要考技校？上了技校也不是进工厂。”“不，你上了技校不就可在接着进技（ji）院了么？”

我邀请她和我一起zuo个游戏。她怕上当起初不肯。我就对她说这个游戏是测试一个姑娘是不是chu1女，她不敢zuo就是心虚。于是她同意zuo这个游戏。我告诉她这个游戏是我问她一些问题，由她回答，不是chu1女的姑娘在对答中会把话说lou。规则是我指feng间夹着一ying币，每次必须先把ying币chouchu来再回答问题。然后我把一个五分ying币夹在食指和中指间问她第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了？”她chuying币告诉了我。接着我问她第二问题：“你和第一男朋友认识的时候你有多大？”她也告诉了我，神态开始轻松。

这时我把ying币夹jin问她第三个问题：“你和第一男人睡觉时他都说了些什么？”她chouying币，因为我用力夹jin，她无论如何ba不chu来，便dao：“你夹那么jin，我哪ba得chu来。”

旁边的人轰然大笑。那天，我刚捉弄完她，把她气哭了，chu了高晋家洋洋得意地在游廊上走。她从后面追上来，yan睛红红的，连鼻尖也是红是，一把揪住我，质问我：

“你干吗没事老挤兑我？你什么意思？”

“放手，别碰我。”我整整被她弄歪的领口，对她dao“没什么意思，好玩，开玩笑。”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你那么是开玩笑么？”

“怎么不是开玩笑？你也忒不经逗了吧？开玩笑也急，没劲，真没劲。”“你的玩笑都是伤人的。”

“我伤你哪儿？胳膊还是tui？伤人？你还有地方怕伤？你早成铁打的了，我这几句话连你挠yangyang都算不上。”

“我哪点、什么时候、怎么招了你了？惹得你对我这样？”

“没有，你没招我，都ting好。”我把脸扭向一边。

“可你对我就不像以前那么好。”

“我对你一向这样！”我冲着她气冲冲地说“以前也一样！”“不对，以前你不是这样。”她摇tou，一双yan睛死死盯着我“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

“讨厌怎么样？不讨厌又怎么样？”我傲慢地看着她。

“不讨厌我就还来，讨厌我就走。”

“那你走吧，别再来了。”我冷冷地盯着她说，每个字都说得清楚。她低tou沉默了一会儿，抬yan看着我，小声dao：“能问句为什么吗？”“不为什么，就是看见你就烦，就讨厌！”

她用锥子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既不畏缩也不动摇，jian定地屹立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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