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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昆曲之旅(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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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昆曲之旅

很小的时候我在上海看过一次昆曲,那是抗战胜利后的第二年梅兰芳回国首次公演,在上海mei琪大戏院演chu。mei琪是上海首lun戏院,平日专门放映西片,梅兰芳在mei琪演昆曲是个例外。抗战八年,梅兰芳避走香港留上胡子,不肯演戏给日本人看,所以那次他回上海公演特别轰动,据说黑市票买到一条黄金一张。观众崇拜梅大师的艺术,恐怕也带着些爱国情绪,景仰他的气节,抗战刚胜利,大家还很容易激动。梅兰芳一向以演京戏为主,昆曲偶尔为之,那次的戏码却全是昆曲:《思凡》、《刺虎》、《断桥》、《游园惊梦》。很多年后昆曲大师俞振飞亲口讲给我听,原来梅兰芳在抗战期间一直没有唱戏,对自己的嗓子没有太大把握,pi簧戏调门高,他怕唱不上去,俞振飞建议他先唱昆曲,因为昆曲的调门比低,于是才有俞梅珠联bi合在mei琪大戏院的空前盛大演chu。我随家人去看的,恰巧就是《游园惊梦》。从此我便与昆曲,尤其是《牡丹亭》结下不解之缘。小时侯并不懂戏,可是《游园》中《皂罗袍》那一段婉丽妩媚,一唱三叹的曲调,却shenshen地印在我的记忆中,以致许多年后,一听到这断音乐的笙箫guan笛悠然扬起就不禁怦然心动。

第二次在上海再看昆曲,那要等到四十年后的事了。一九八七年我重返上海,恰好赶上“上昆”演chu《长生殿》三个多小时的版本,由蔡正仁、华文漪分饰唐明皇与杨贵妃。戏一演完,我纵shen起立,拍掌喝彩,直到其他观众都已散去,我仍痴立不舍离开。“上昆”表演固然jing1彩,但最令我激动不已的是,我看到了昆曲——这项中国最jing1mei,最雅致的传统戏剧艺术竟然在遭罹过“文革”这场大浩劫后还能浴火重生,在舞台上大放光芒。当时那一zhonggan动,非比寻常,我gan到经历一场母ti文化的重新洗礼,民族jing1神文明的再次皈依。大唐盛世,天宝兴宝,一时呈现yan前。文学上的联想也一下子牵系上杜甫的《哀江tou》,白居易的《长恨歌》:“人生有情泪沾臆,江水江hua岂终极”、“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等到乐队chui奏起《chun江hua月夜》的时刻,真是到了令人“情何以堪”的地步。

从前看《红楼梦》,元妃省亲,点了四chu戏:《家宴》、《乞巧》、《仙缘》、《离魂》,后来清楚原来这些都是昆曲,而且来自当时liu行的传奇本子:《一捧雪》,《长生殿》、《邯郸梦》还有《牡丹亭》。曹雪芹成书于乾隆年间,正是昆曲鼎盛之时,上至王卿贵族如贾府,下至市井小民,对昆曲的热爱,由南到北,举国若狂。苏州时明清两代的昆曲中心,万历年间,单苏州一郡的职业演员已达数千之众,难怪贾府为了元妃省亲会到姑苏去买一班唱戏的女孩子回来。张岱在《陶庵梦忆》里记载了每年苏州虎丘山中秋夜曲会大比赛的盛况,与会者上千,彩生雷动,热闹非凡。当时昆曲清唱是个全民运动,大概跟我们现在台湾唱卡拉OK一样盛厅,可见得中国人也曾是一个爱音乐爱唱歌的民族。由明万历到清乾嘉之间,昆曲独霸中国剧坛,足足兴盛了两百年,其liu传之广,历时之久,非其他剧zhong可望其项背。而又因为数甚众上层“雅bu”成为雅俗共赏的一zhongjing1致艺术。与元杂剧不同,明清传奇的作者倒有不少时进士及第,zuo大官的。曹雪芹的祖父曹寅也写过传奇《续琵琶》,可见得当时士大夫阶级写剧本还是一件雅事。明清的传奇作家有七百余人,作品近两千zhong,存下来的也有六百多,数量相当惊人,其中名著如《牡丹亭》、《长生殿》、《桃hua扇》等早已成为文学经典。但令人惊讶不解的是,昆曲曾经shen入民间,影响我国文化如此之ju,这样jing1mei的表演艺术,到了民国初年竟然没落得几乎失传成为绝响,职业演chu只靠了数十位“昆曲传习所”传字辈艺人在苦撑,抗战一来,那些艺人liu利失所,昆曲也就基本上从舞台消失。战后梅兰芳在上海那次盛大昆曲演chu,不过是灵光一现。

南京在明清时代也曾是昆曲的重镇。《儒林外史》第三十回写风liu名士杜慎卿在南京名胜地莫愁湖举办唱曲比赛大会,竟有一百三十多个职业戏班子参加,演chu的旦角人数有六七十人,而且都是上了装表演的,唱到晚上“点起几百盏明角灯来,高高下下,照耀如同白日。歌声飘渺,直入云霄”城里的有钱人闻风都来捧场,雇了船在湖中看戏,看到高兴的时候,一个个齐声喝彩,直闹到天明才散。这一段不禁教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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